章召忠

我何尝不想慷慨悲歌。

酥山:

我高中的语文老师,给我们讲鲁迅;初中的历史老师,给我们讲近代中国史。语文老师告诉我们,鲁迅先生在新中国建立之前就去世了;历史老师告诉我们,我们应该出去读更多不同版本的历史书。

拥有这些老师,我很幸运。但在课堂上,在他们讲完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以后,我们都沉默了。他们没有继续往下讲,我们也不必继续往下听。彼此心知肚明,那些未竟之语以最大分贝回响在每个人心里,每一句话都是愤怒的,每一个字都是残忍的。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地笑一笑,大胆些的也许会讲一些打擦边球的俏皮话。

好像从小到大我们都在玩一个默契的游戏。有些话你说上半句,下半句我就在心里默默接上;有些拼音你打出首字母缩写,我就知道那是怎样一个词;有些事情被印在市面流通的报纸上,我就能想象出真实是什么样子。有谁不知道?大家都创造过这类规则。正常语言已经在无形中被禁止,走在路上讲话有时也会被捂住嘴巴。这个游戏可能玩得太久了,以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直白地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写出来。我很沮丧,真的,因为我就是这样长大的。被压抑,的确,但仍不够彻底,仍然知道我想要的和别人给我的是不是一样的,仍然会感到愤怒、期待变化。

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游戏。我想学会怎样直白地去表达。不再认为安装VPN是理所当然的事。想我的微博不会因为带有字母而被删掉。想在作文里写更加低俗的事情。想开一些关于时事的玩笑。其实都是很小很小、很小很小的事情。思想和主义,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不是哲学家,也不是政治家,没有系统地接受过这种方面的培训,不知道怎样做对我的国家是最好的。我只要求这些小事,这些很小很小、却对我个人的生活质量影响很大的事。


像这样想的人,有谁不是弱小的呢?但是,有多少人是这样想的呢?我有时会有更荒诞的想法,是不是那些人也会玩这样的游戏呢?他们的电脑里,是不是也有VPN?


村上春树先生说过,“我永远站在鸡蛋那一边。”是的。当一个鸡蛋准备撞上高墙,那么它是有怎样令人敬佩的勇气和决心?不管鸡蛋看起来多么弱小、高墙看起来多么正确,我都会永远站在鸡蛋这一边。




PS:有人在评论里问我发生了什么事,其实可以在微博上看官方发的通知。其实写这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,在发生了这样一件让我非常震惊的事后,居然没有人来讨论(当然也是没有地方供人讨论)。也有人毫不知情。封闭性实在做得太好了。


再次PS:大家没有必要因为这篇关注我,因为平时我就是个写写同人流水账的撒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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